鐵扇書生哏了一聲,一把拖過少林掌門為盾,「看招……!」正要擲出毒鏢的手腕突然一寒,繼之強烈的疼痛,軟軟的垂了下來。少林掌門冷不防使了一招分筋錯骨手,脫了他的肘關節,一記威猛的猛虎出柙重擊了他的丹田,將鐵扇書生打飛了出去。
慈佑忙伸手去抓使盡最後力量的少林掌門,卻讓無雙的劍逼了開來。過了幾招,只覺頭暈目眩,赫然發現掌上紮了幾根牛毛細針,臉孔都變色了。淮幫向來知道軍師追命針的厲害,發聲喊,真的是劍到哪裡,人群就紛紛逃散。最後都讓慈惠等追獲,獨獨走脫了慈佑和鐵扇書生。
少林寺這場大難,居然讓個名不見經傳的鄉下姑娘給化解了。
被毒倒的僧人,功力尚淺的已經回天乏術,掌門仗著內力高深,勉強用內力逼出劇毒,但也損失了大半功力。這場大劫使少林寺損失了不少高手,若不是無雙出手相助,恐怕死傷人數更數倍於此。
尤其是大劫之後,她留下來協助照料傷患,指揮內外,頗有法度,少林僧眾對她分外感激。
其實她是趁著料理傷患的時候,認認裡面有沒有她不肖的哥哥。可惜訪了數天,又按名冊一一見過,連伙頭僧都沒有放過,就是不見她哥哥的蹤影。
細想想也是。她那哥哥志大才疏,只想一步登天,哪裡吃得起和尚廟的苦。
正準備離開時,臥病多日的掌門大師突然遣人來喚她。到了禪房,無雙規規矩矩的福了福。掌門大師容顏慘澹,像是老了好幾十歲,卻和藹的看了看她,「……可惜了,妳若是男孩兒,少林寺很想收妳這俗家弟子。」
無雙倒是坦白的,「我學不來這樣規規矩矩的工夫。我爹也說,我基礎不夠的,只能投機取巧。再說我們陸家津也只需要些鄉下把式防一防流匪而已,武功學那麼高作什麼?」
掌門大師仔細看了看她。鄉下把式?她不知道她家傳的陸家劍法劍式古拙,劍意縱橫,乃是不世出的驚人武學?說不定比無雙譜還高明許多。若能打好內功基礎,當世少有敵手,何必半欺敵半取巧?
他借了無雙的破劍看了看,不禁啞然失笑,又深思了起來。
「這劍殺戮太甚,佳兵不祥。」他將破劍遞回無雙手上。
「我爹說,這把劍也放在磁石旁感化多年,也該有慈心了。」她照實以報。
掌門大師笑了起來,默想片刻,「妳的劍法,六年前我看過一個少年使用過。只是有些形似而意非,很巧的是,他也姓陸,只是不叫陸開明。」
無雙微張著嘴,「……那一定是我哥!他一直嫌自己的名字不好聽,想改個響亮的大俠名字!他來過少林寺習藝?他改什麼名字?!」
「習藝?」掌門大師掠了掠雪白的鬍子,「無雙姑娘,少林寺習藝不是那麼容易的。入門之前,得先考究武功,熬三年苦役。」
「……我哥不會肯熬的。」她大失所望。
掌門大師倒沒批評什麼,「少年人總是比較浮躁些,不過他劍招奇特,我留下了點印象。雖然招式不同,卻和無雙譜有些意似。」或許就是和無雙譜頗有相似劍意,他特別留心了這個少年。只是他和他的同伴熬不到一旬,就告辭而去。
「妳可知道無雙譜?」他細看著這個純樸卻聰明的小姑娘。
「從來沒聽過。」她一臉茫然,「這是什麼?」
「據說是天下最厲害的劍招,江湖為了這本劍譜,掀起了無數腥風血雨。」掌門大師輕嘆口氣,「最後收在少林寺的藏經閣。」
「……最厲害的標準是什麼啊?」無雙不耐煩了,「我爹說過,厲害的是人,絕對不會是劍招。當最厲害的人有什麼好處?又不是當最厲害的人就有收成、就有飯吃。為了搶一本破書殺來殺去……要是我,就直接拿去刻板印個千本百本,要的人來找我買,多好的生意!不想賺錢也拿去賑荒嘛,功德一件不是?」
掌門大師瞠目看了她好一會兒,朗聲笑了起來,「妳生為姑娘家,真的是可惜了。」
「我倒很高興我是姑娘家,」無雙皺了皺鼻子,「最少不會跟我哥一樣蠢。」
這孩子真是豁達得緊,安然圓融,頗有佛心。「刻板賣書不是我佛家當為,我倒是把真本給燒了。」
「真本?」無雙挑了挑眉,「那副本呢?」
很伶俐。掌門暗讚,「原本在藏經閣。」不過他不欲多談無雙譜的下落,「陸公子是和神劍山莊的齊少莊主一起來的。」掌門大師泛起一個忍俊不住的微笑,「看起來他們交情是很好的,或許妳可以去神劍山莊探問看看。」
為什麼大師會這樣笑?無雙泛起一點不祥的預感。
「……我哥,改了什麼名字?」
掌門大師輕咳一聲,「也不是他改名字而已。齊少莊主也改了名字,可見他們交情非常好。」
「齊少莊主改名為齊得龍,他呢,叫做陸東強。」
……齊得隆咚鏘。還真是一串響亮的名字。無雙臉孔馬上漲紅,覺得陸家的臉真是丟得乾乾淨淨。
含著眼淚,她問,「……神劍山莊在哪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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