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運之輪 之二十七
只有永冬人會這麼瘋狂。
在實力懸殊而暴虐的殘殺下,若是其他國家的人,恐怕就會退卻。但他們不但是永冬人,還是當中最武勇的王國直屬騎士團。血肉橫飛的殘暴,只會更刺激他們的戰鬥慾望,拼命向前。
身為永冬人的烈非常明白。所以他才肯定,今天會殺很多人。尤其是在這種集團意識的狂氣下,永冬騎士團會變成不畏生死只知向前的怪物。
父王…其實你不需要我這個怪物。因為你擁有的怪物比誰都多,比誰都強…即使在真正的怪物之前。
在全數殲滅之前,根本不會停止的…戰爭機器!
只有永冬人會這麼瘋狂。
在實力懸殊而暴虐的殘殺下,若是其他國家的人,恐怕就會退卻。但他們不但是永冬人,還是當中最武勇的王國直屬騎士團。血肉橫飛的殘暴,只會更刺激他們的戰鬥慾望,拼命向前。
身為永冬人的烈非常明白。所以他才肯定,今天會殺很多人。尤其是在這種集團意識的狂氣下,永冬騎士團會變成不畏生死只知向前的怪物。
父王…其實你不需要我這個怪物。因為你擁有的怪物比誰都多,比誰都強…即使在真正的怪物之前。
在全數殲滅之前,根本不會停止的…戰爭機器!
「…妳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?」烈看著那群把生命力獻給翠綠森林的倒楣鬼,不怎麼放心的問了。
「戰場上一定會有死傷,別太關心敵人啦。又不是我們挑起的。」夜歌笑得很壞,「除了生命力,我也稍微問了一下他們的記憶。」
是拷問吧。怎麼可能只有問…夜歌哪有那麼溫和。
「初冬時,你們永冬王宮來了一個賢者大人,擊敗了王國魔法師,展現很多神蹟,而且是個強力主戰派。」夜歌冷笑兩聲,「那個賢者大人雖然蓋頭蓋臉,化成灰我也知道是誰。」
「梵離嗎?」
烈的恢復速度驚人,沒兩天就痊癒。老闆真的很有本事…很能體察這把刀的本質。所以樸素的劍身配上樸素的劍柄和劍鞘,卻有種低調華貴的感覺。
被起鬨的沒辦法,他到鐵匠鋪後面試演,一劍就破碎了有一人高的鐵礦原石。
所有人都在歡呼,實在太厲害了!
但只有烈知道,他根本沒有出什麼力,只是順應力流引導,揮出一劍而已。不過,老闆應該也知道吧。
因為他伸出蒲扇般大小的手掌,拍了拍烈的肩膀。「小子,我知道你和你老婆的旅程還很遠…但旅程結束,答應我首先考慮回來這裡。」
最後夜歌不得不承認,不節哀也沒有其他辦法。
反正春天終究會過去,漸漸褪去鮮嫩,交給濃豔短暫的夏季,然後在秋天漸漸沈眠。
到那時,不會隨季節轉換顏色的愛麗,就容易顯現出來了。
但她還是養成習慣,每天下工後,就會悄悄的往春之神殿去散步,希望能夠湊巧碰到愛麗…當然沒那麼好的事情。
雖然春之祭即將在仲春日開始,崇拜春神的信徒紛紛趕來,在麥穗村或附近的荒野搭帳篷,囂鬧極了,卻沒有人跑進翠綠樹林裡吵鬧。
「烈!快想想辦法!」終於忍受不了的夜歌吼,「快否認這種子虛烏有的關係!」
當天晚上,烈看著憤怒的大巫師,深思起來,「永冬其實還滿傳統的…未婚男女是不能同房的。妳也知道,我們的處境實在…需要互相支援。或者妳有什麼建議?」
聰明智慧的大巫師努力思考…
夜歌號,再次擊沈。
因為她敗在合理的邏輯性下。
果然,惹怒大巫師不是什麼好事。
在外人面前還可以露出虛偽的甜笑,一回到暫居的閣樓,就鬥氣滿點的…跳起來用膝擊攻擊烈的臉。
哈哈,果然不該教她體術嗎?只是想讓她身體強健點的體術,結果應該是柔弱法系的夜歌學得又快又好,果然是能將知識徹底實踐的大巫師。
烈躲了過去,但是擊中了閣樓的雜物,發出劈哩啪啦的巨響。
「喂~」樓下的老闆和夥計不知道真相,大笑著喊,「我們還沒走欸!不要太熱情,年輕人要有節制…」
「這叫做,勉強能行?」夜歌黑著臉問。
「嗯。」烈背著她狂奔。
「第四次!第四次的雪崩!這叫做勉強能行?那不能行是什麼樣子啊啊啊~」
「哈哈。」在永冬長大的烈完全不在意,「規模很小的雪崩,死人的機率只有一半啊。」
你說後面那個千軍萬馬氣勢的玩意兒叫做規模很小的雪崩!?
夜歌覺得很疲倦。精神上非常疲倦。一直被天崩地裂的霜雪在後面追,精神壓力是很大的。
抱著納帕迦寄生的樹枝,夜歌沈思許久。等她開始削製的時候,全神貫注,在冥想和真實的隙縫中,理解每一絲真理與黑暗所彰顯的紋路、力流,創造出一把連她生前都沒辦到的,最優秀的法杖。
也在這種創造過程中,她回憶起小半的法師知識和咒文,終於從黑暗術士的領域,跨足到真理法師的領域,而不是只會玩些小把戲而已。
甚至她對世界的領悟也融合其中,略窺了自然。
這把法杖跟她差不多高,杖頂還留有一些翠綠的枝葉,卻永不凋零。纏繞著代表緘默黑暗的藤,杖身卻是堅實真理的樹枝。
「…會感冒的。」烈勉強擠出一句話。 震驚過度的夜歌坐了下來,「是了,對的!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吧…真相果然就藏在…
所有的擁有占卜技藝的法系,完全占卜不出霆烈.霜詠的下落。
不管是用什麼方法,最後都是一大堆色塊雜訊,然後過載到砰的一聲,暫時炸掉占卜技藝,好一段時間才能慢慢恢復。
永冬王因此暴怒,但卻無可奈何。
雖然發燒又凍傷,趴在烈背上的夜歌,有氣無力卻萬分得意的笑。
現在烈正在攀爬完全凍結,光滑無比的懸崖。現在他掌握部份妖化已經有心得了,所以能在連鳥獸都無法下爪的冰霜懸崖毫不費力的往上,手和腳的利爪可以像是切豆腐一樣深入永不融化的堅冰中,緩緩的往上爬。
大巫師的確很強,而且非常善用規則。
永冬的戰馬是天下無雙的馬。
在惡劣嚴格氣候下繁衍的馬匹,非常高大英挺,耐力持久,甚至在軟厚的雪地也能奔馳如故,萬物凋零的嚴酷寒冬,甚至會圍獵狼群,用血肉替代青草。
永冬騎士團的軍馬當然是當中佼佼者,搭配上排斥霜雪法術的蹄鐵,更是如虎添翼。
但現在正是萬物寂籟最寒冷的時候,追蹤的是如鬼魅般迅捷縹緲的「怪物」,即使是頗負盛名的永冬軍馬,還是開始出現疲憊的差異性。如烈所料,漸漸的拉長隊伍。
惹怒大巫師真不是智舉。
烈把手搭在眼睛上,無聲的嘆了口氣。
報復到高興的夜歌終於累了,抱著他的手臂睡得很熟,一點羞赧也沒有。對她來說只是雪地求生的一部份吧…
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。
那樣的重傷,只一晝夜就幾乎痊癒了。除了深深的疲憊還驅除不了,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。
連斷掉的肋骨都自動接合,這真是…怪物般的身體。
現在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懊悔。
若不是這樣瘋狂的趕路,他沒辦法在危急的那一刻剛好擋在面前,但就是趕路得太急了,最後的瞬移,幾乎耗盡了最後的宿命之力。而且是保持理智解封的最大限度。
他終於摸索出不變形也能小幅解封維持飛馳的速度,但臨到緊要關頭,他才發現對自己的封印接近一無所知,只能盲目的摸索。
這就是懲罰吧…他不敢面對宿命的懲罰。若是他早點面對,並且仔細探索,說不定能在保持理智下,發掘出更大的潛能。
現在的他身心俱疲,已經在極限的瀕臨點了。
這些年,他到底在做什麼?
他還以為永遠不會回來永冬。
站在霜雪遍佈的國境,烈默默的想。
三年前,退休在即的王國魔法師慎重的告訴他,他龐大不祥的宿命即將甦醒。永冬國王之所以打算改換王儲,就是因為他身負的力量,有機會恢復永冬帝國的榮耀。
「…不管怎麼勸阻,吾王都不打算聽從我的諫言。霆烈殿下,我能做的只是一再的加強原本的封印…但我已經老了,壽命將終了了。是的,如吾王所願,若您完全解封,的確能如傳說中的永冬帝國般,君臨統一全大陸,甚至更遠。但這會是毀天滅地的災難。請您好好思量。」
她猛然睜開眼睛,斜斜的盯著旁邊舉起餐刀的侍女,就將那個女人嚇得不斷發抖。
真悲哀,被有自己臉孔(生前)的人暗殺,這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…搞屁啊!
被中斷冥思的夜歌很不爽,非常不爽。不爽到捨得將臉朝向那個侍女,「沒殺過人?」
那女人的餐刀掉在地上,嗚嗚的開始哭起來。
夜歌的不爽立刻煙消雲散,轉成更濃重的悲哀…不要用我的臉做出那種可恥的表情啊真是夠了!
「說吧,為什麼?」她露出厭倦的神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