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江仙 之二十一

抵達二壘了,真不容易。二爺心底嘆氣,溫香軟玉抱滿懷…還是乾淨清爽的溫香軟玉,終於在成為大法師之前嚐到了。

「…知道妳有料,沒想到這麼有料…」二爺不大好意思的喬了喬姿勢,低聲嘀咕著。

「料?什麼料?」顧臨滿眼疑惑。


直到二爺蹭了她兩下,她才驚呼著掩胸掙開,羞怒的白了他一眼。

「嗐,妳別這麼靚我。」二爺一臉苦惱,「妳再白我兩眼,我會覺得當個短命鬼也就算了…」

這對一個大燕朝格守閨譽的少婦來說,已經是太過直白到赤裸裸的調戲了!

顧臨反射性的踹了他小腿,嘴裡罵著,「登徒子!潑皮無賴!」

「你們家踹人果然是祖傳的。」二爺悶悶的蹲下摀著腿,「我是妳老公…相公。剛剛心靈已經受到重創了,找妳壓壓驚,妳還踹我…」一臉的非常受傷。

顧臨絞著手指,心底也充滿歉意。這不是跟您不熟嗎二爺?她心底也隱隱有點煩躁,不知道怎麼了。之前不是一直很冷靜穩當嗎?現在面對二爺卻燥了起來。怎麼了這…

「我看看,踹疼了嗎?」顧臨訕訕的蹲下去,想看看是不是踹重了,二爺反而讓了讓,心裡尷尬了一個要死。哎,就算是個春藥中毒的破身子,該起反應還是會有男人的反應啊…

「沒,不疼。比妳姑姑踹得輕了。」二爺順勢把她拉起來,轉移注意力的訴苦,撿起外袍跟她抱怨。

我跟我姑姑踹的能同個力道嗎?而且姑姑很手下留情了…不過二爺抱怨的那麼氣憤和誇張,她噗嗤一聲笑出來。

「我這癖,不知道讓祖母和婆母多嫌棄。瓔哥兒,你怎麼傻了也有了這種癖?」

「愛乾淨是癖?」二爺拉長了臉。

顧臨遲疑了一會兒,苦笑了起來。她在娘家當小姐時,潔癖還更重呢,連茶碗都不肯跟人共用,出嫁才硬改過來。當初被冷在梧桐院,好在她嫁妝還有點,鋪子收入過得去,不然連洗澡的柴都沒得用。

不用頭油,不施胭脂,就是受不了那種黏膩膩的感覺。這怪癖,被嫌了一輩子。

「妳千萬不要改,我就愛妳這種潔癖。」二爺撫了撫她光滑的頭髮,飛快的親了一下她的臉頰,就火速奪門而出。

嫩、滑、涼。飛跑的二爺好一陣心猿意馬,難怪都說是吃豆腐…果然啊果然。

撫著頰的顧臨臉孔紅的跟胭脂一樣,啐了一口。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。

等顧臨平靜下來,仔細思索整件事情的首尾。

婆母不喜她又不是新聞…從她過門第一天就是了。只是以前二爺把她趕到梧桐院,她也只有初一十五去請安,婆母根本沒把她當回事兒,才五年間相安…結果還不是王姨娘一生事,她就得上山祈福避災。

若二爺一輩子瘋傻下去,婆母也不得不敷衍著對她好,傻兒子也是得有媳婦兒的。可現在二爺不傻了,又黏著她,婆母自然越看她越討厭。

就算她肯,她也哄不好婆母了…除非二爺厭她了。

婆媳關係最難處,她悶悶的嘆氣。她有個遠嫁的妹妹寫信回來哭訴,還很大逆不道的說,「若那麼寶貝兒子,就留著自己用,娶我做什麼?」。

婆母這招說難聽點,就叫做「分寵」。什麼開枝散葉、雨露均霑都只是藉口而已。

默默想了會兒,她把甜白叫進來,如此這般的吩咐,甜白的眼睛越睜越大。

「…憑什麼?」甜白小姑娘嚷了,「爺寵奶奶是應該的!爺病的時候跟前除了奶奶還有誰?憑什麼讓那些誰知道爺愛什麼不愛什麼?爺好了上進了才一個個往前湊!」

「甜白,妳是我心腹大帥,這樣想就太淺了。」顧臨搖頭,「第一,挾恩望報,這見識要不得,好好的名聲都攪壞了,明白不?」

她皺眉細想,勉強點點頭,「那是。忠孝節義是該然的。可憑什麼讓她們知道怎麼爭寵…」

「楚王好細腰,後宮多餓死。」顧臨淡淡的說,「徐姨娘又不是個笨的,被爺這樣厭,難道不會打聽?與其讓她們來攪和得浩瀚軒烏煙瘴氣亂插手,不如我們自格兒把消息放出去。浩瀚軒也還不是鐵板一塊呢。」

甜白更勉強的接受了,「可少奶奶,奴婢就是覺得很難嚥下這口氣…」

「這就是第二件要教妳的事情了。」顧臨閒閒的抿了口茶,「爭就是不爭,不爭才是爭。」

這甜白就真的沒弄懂了。但少奶奶的話總是有道理的,所以她有些鬱悶的調兵遣將,把二爺喜歡潔癖厭惡胭脂頭油的消息悄悄的放出去。

果然姨娘們開始勤沐浴洗頭,不施脂粉不上頭油。但不管是製造偶遇的沐姨娘駱姨娘,還是在夫人那兒守株待兔的徐姨娘,二爺連正眼都沒瞧過…徐姨娘是認得,其他兩個對面不相識。甚至還問過,「哪院的丫頭啊,插了一頭釵也不嫌重?打扮得那樣是要出嫁?」

等好不容易把人認全了,二爺被這些競相爭寵的姨娘們搞了一個火大,覺得完全在浪費自己寶貴的讀書時間。再也忍無可忍,一狀告到老爹那兒,說他要封院讀書了,終於獲得清靜。

這時候,甜白才了解什麼叫做「爭就是不爭,不爭才是爭。」著著實實的上了一課。

不過這件事情讓甜白訝異的是,塵埃落定後,少奶奶居然笑咪咪的告訴了二爺,更奇怪的是,二爺不但沒有發脾氣,還賊笑的把人都轟出去。

等他們獨處時,二爺涎著臉,「好哇,我春闈還沒進呢,妳先考起我來。說說,說說嘛,狡猾狡猾低,喜歡我了是不是?」

顧臨啐了他一口,「認真念你的書吧。反正你這兩年什麼壞事也別想幹。」

「不爭才是爭」都耍出來了,還口是心非個什麼勁兒…咱們御姐兒平添了腹黑和傲嬌兩屬性。

「壞事幹不了,總讓我喝口肉湯吧…」二爺嘀咕。

「肉湯?」顧臨茫然,直到二爺把嘴湊上來,有些生疏的吻了她,她才了解何謂肉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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