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看到他,他換了整套D3,穩重了一點,甚至開始蓄鬍子。
「我知道妳的答案了。」他信心滿滿的說,「妳之所以還在這裡,是因為要追憶過往的點點滴滴;妳沒有航向他方,是因為妳抱著微弱的希望,期待他的歸來。」
她眼神溫柔的看著他,輕輕的笑了。「有點接近,但不是。我從不為了潑灑的牛奶哭泣,覆水難收…就算他回來,我也不要了。」
他沮喪起來,低下頭。
「但你仔細思考過這問題,很不錯。」她稱許的點點頭,「我知道防戰修煉需要固定的班底,你若需要,無須換公會,我可以托付我的朋友們,他們都很不錯,而且非常缺乏主坦。我相信帶著你刷裝他們是沒有問題的…」
「不要侮辱我!」他大怒,「我可有戰士的榮譽和尊嚴哪!我可不是那種卑微等人帶的可憐蟲,我是主坦,我是隊長!」
翠袖張大眼睛看著他…然後笑意更深。「你往答案接近了一步。」
「…啊?」他感到莫名其妙。
「千萬不要忘記現在的自尊和自傲。」她倚著丁字鎬,「要記住,你是個戰士。你是個,必須站在隊伍之前的防戰,直到流下最後一滴血也不退讓。什麼都可以忘記,這個絕對不可以。」
他像是明白,又像是不明白。
「…我會找到妳的答案的。」他說。
「我會等待你的答案。」她回答,「既然你仔細思考過,那我會在這裡等待。」她笑了笑,走入黑暗中。
***
他再次來時,已經換上若干件正義徽章換來的裝備。雙鬢依舊烏黑,但眼神已有滄桑。
「妳還在這裡,是因為血還滾燙的,渴望戰鬥;妳未航向他方,是害怕遭遇相同被拋下的宿命。」
翠袖靜靜的看著他,「…若是一年前,我會說這個答案正確。」
還是不對。他笑著對自己搖搖頭,「我會找到那個答案的。」
「等等。」她喚住戰士,「你帶著傷…」然後唱起天籟般的治療術。
默默相對,她研究似的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人。「當會長很辛苦,尤其是從無到有…」她攤了攤手,「你有遠大志向,又有企圖心,何不去大公會棲身?」
「我沒忘記戰士的尊嚴和榮譽,我不會拋棄信賴我的隊友或會員。」
她有一絲動容,一閃而逝。「…你不認為我在刁難你嗎?」
他笑笑,「我會找到妳的答案。」
她點點頭,撿起丁字鎬,開始她年復一年,月復一月的工作。
「我會再來。」
「我會繼續等待。」
他自信的大步而去,他相信翠袖會等他把答案帶來。
沒錯,他的感覺是對的。翠袖默默的想。她也只能在這裡,而且無法離開。
***
後來,他又來訪幾次。有時候帶來仔細思索過的答案,有時候是隨便扯的。或許答案已經不重要,他只是想看看她,一個堅持到這種地步,他曾經非常仰慕的天才牧師。
堅持自己的尊嚴和榮譽,讓他的修煉之路非常艱辛。當和他同期的攻擊手已經可以打卡拉贊時,他還在艱辛的收集英雄徽章。
公會諸事繁雜,動盪不安。優秀的人才羽翼初成,就紛紛出走。他很疲倦,但還是堅持下來。
他終於開了公會卡拉團,卻連馬夫都打不過。他回頭,突然領悟了那個答案。
翠袖依舊在礦坑裡,年復一年的消磨她的歲月,消磨她的答案。
他滿身血污,模樣淒慘,連療傷和修裝都等不及。伸出血跡斑斑的手,他說,「跟我走。」
翠袖微微的偏著頭,靜靜的看著他。
「妳還在這裡,就是要等待我。等待屬於妳的主坦,可以守護的人。妳沒有航向遠方,就是因為妳相信,我會出現。守護妳並且被妳守護的人。妳是…向聖光祈禱,獻上虔誠奏章的牧師,支持我得到勝利的人。所以…」
「跟我走。」
她彎了彎嘴角,「我只為有尊嚴的戰者祈求勝利。」
「所以,跟我走。」
這就是,她想要的答案。
她就是,為燦爛如陽的戰者祈求勝利的那個聖職,她就是,為了跟隨一個堅毅的戰者而生。她的血還滾燙著戰鬥的渴望,但她不願屈從任何忘記榮譽和自尊的犬儒者。
就像戰者需要她,但她也更需要戰者,即使死亡也要伸開寬大的羽翼,守護到底。
將手遞給他,離開了隱居的歲月。
「我將為你,祈求勝利。」她平靜的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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